【作者按】

本文为《我如果爱你》自传体小说28-30章，每周六清晨更新，查看以往章节请关注公众号后点击下方小说目录。

配图名：夏色 油画，原画尺寸40cm*60cm，来自宋志合，小羊画室创始人，已获得授权使用。

二十八章

我们必因你欢喜快乐

运动会结束，我们班排名第三，这在一个没有体育特长生的班级真是奇迹。首先是参与分和宣传分都是满分，而李理包揽了男子3000米和5000米两项的第一，我爆冷得了女子3000米的第一，李理的同桌罗门得了标枪第一，李理参加的男子4*400米接力得了第二，周平的100米跑得了第三，女子的4*400米、400米也都得了第三，女子的这些奖项完全是意外之喜，和这两个月班级集中的跑步训练不无关系。

更重要的是，班里的整体气氛好了很多，不再是只看排名和分数的紧张状态，开始注重集体，好像大家都或多或少，发现了运动的魅力和乐趣，而在运动会中取得名次的那些同学，也在分数排名之外，获得了更多的关注。

尤其是李理。

我明显觉得经此一役，他在班级里的威望与日俱增。原来体活课李理张罗大家去跑步的时候，好多人都拖拖拉拉不情不愿，但是现在只要他振臂一呼，就应者如云。

跑票事件过后，张齐赌气，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去找李理讨论数学。可是运动会结束，他竟然主动去找李理：“哥们，太牛了，所有参与的跑步项目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怎么能跑那么快，赶上你的年级排名上升速度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火星派来碾压地球人的啊。搞得我都想减肥了，是不是减肥之后成绩也能变好，以后跑步踢球都带上我啊，我也想回母星。”

果然是外号达人张齐，继智慧女神雅典娜，达摩祖师，雅哥我之后，李理也被赞助商荣誉冠名——火星人。

当然他叫我雅哥也叫的更起劲了，“雅哥我太葱白你了，你知道吗最后一圈你超过那个体育特长生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准备起飞啊，真是女中豪杰，女汉子一枚——雅哥，巾帼不让须眉，咱们不服不行！“

而对我来说另一个最为明显的变化，是女生宿舍开始卧聊了。

高一还在平行班的时候，女生们晚上熄灯之后都会躺在床上说个不停，评论老师、同学、衣食住行。但高二这个重点班宿舍的气氛完全不一样，熄灯之后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在床边点起蜡烛继续刷题。数学、物理、化学、英语、生物……尖子生们总是有无穷无尽地待完成事项，无暇理会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所以自从升到高二，我们就没有那种热烈、花痴、又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的卧聊了。

但运动会结束的这天夜晚，熄灯后我们照常燃起了蜡烛，下铺的雅典娜却突然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

“筱雅，李理是不是和你初中就是同学啊，他初中就这么能跑步么？真是太厉害了。”

我怔住，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是啊是啊，还有你跑到终点，他抱你那下，动作不要太帅了，跟电影里演的似的，英雄救美。“以琳竟然补刀。

我心里小鹿都要蹦出来了。

“是啊，八卦一下，以琳你和雅哥同桌，你说火星人是不是对雅哥有意啊，我当时看他跑完了男子5000米还挺累的，没歇多一会看到雅哥跑到最后一圈竟然去陪跑了，虽说是体育委员这也太敬业了吧。还有抱雅哥那下，说时迟那时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啊。我看他平时和女生说话都很少，还挺矜持的呢。“雅典娜马上接上了话茬。

“哎呀，谣言止于智者，拜托千万别瞎猜了。我这次终于发现张齐对以琳有意思倒是真的，以琳跳远的三篇稿子都是张齐写的，加油那一篇写的什么“朋友你今天要远走，干了这杯酒”，比赛时那篇写的“我要你飞得更高，飞得更高”，比赛完那篇写什么“结果如何不重要，月亮代表我的心”。还嘱咐我一定要发他的稿子，我一看都快笑喷了，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我不能放任她们继续这么聊下去，只能找了个由头岔开话题。

这招果然奏效，对床的以琳已经开始冲我张牙舞爪加干瞪眼：“你瞎说什么啊，雅哥。” 还好我们都在上铺，她无法越过天堑，不然肯定已经杀到我床上来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张齐对以琳不一般，你看他特别喜欢取外号，总分第一达摩，理综第一火星人，数学第一雅典娜，语文第一雅哥，以琳一直英语考学年第一，就没有外号，他天天坐你们后桌，以琳以琳叫得好甜呢。”我这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连平时特别安静，高冷得不怎么说话的班花陆得都加入了。

“这么说还真是呢，他平时那么咋咋呼呼地，自己扔铅球的时候都是偷偷去的。可是以琳你这次跳远的时候，张齐早早就在看台张罗大家去给你加油。”雅典娜又来了。

“你们别捕风捉影了，这能说明什么呢。雅典娜，我看达摩跳远的那三篇稿子也都是你写的，写得还挺好呢——”你是爱，你暖，是希望，你是我们心中永远的达摩“。陆得，周平的短跑的时候你不也拉着我们大家一起去给他加油么？我看你们都郎情妾意，早就私定终身了吧。“以琳不甘示弱地开始反驳了。

“以琳你说什么……“下铺的雅典娜和陆得都按捺不住开始站起来，凑到对面床边，用手头的试卷去招呼上铺的以琳了。

整个宿舍笑成一片，我看着她们打闹的样子，就默默回忆起运动会时的场景，张齐和以琳，雅典娜和达摩，陆得和周平……这么一想还确实觉得好像都有那么回事似的，尤其是张齐，他平时对我都是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但是一和以琳说话就礼貌矜持很多，小心翼翼地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胖子也有心事啊，连我都没有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以琳知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

雅典娜喜欢达摩，好像也挺自然。运动会完了之后达摩莫名其妙地找班头申请要承包擦黑板的活，说是作为班长想给班里做点实事，而雅典娜竟然跟进说她也一起擦。

据说他俩来自同一所初中，成绩最好的女生仰慕成绩最好的男生，不就像我和李理一样么？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喜欢的不是我家李理。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因为误会雅典娜和李理而和她产生的嫌隙顿时冰释了，反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而陆得和周平我还真没有看出来，虽然陆得就坐在我的前桌，但是她的话特别少，每天都很安静。

陆得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从小练习芭蕾，个子高挑，姿态优雅，笑容恬静，只是总让人感觉冷冷的，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成绩也在20名前后，并不显山露水，所以虽然美丽，但平时我其实也没有特别注意过她。可是如果她喜欢周平的话，至少应该去看周平踢球啊，就像我去看李理一样，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呢。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一轮的卧聊，宿舍的几个女生之间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变化，虽然大家都抵死没有承认谁喜欢谁，但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想想古人十六岁早就出嫁了，但是我们这些十六岁的女生们竟然都还在念高中，所以心里朦朦胧胧地对身边的异性有好感也是挺正常的事。只是这些女孩们都按捺住了自己的情感，毕竟眼前还有高考，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要遇到最好的人，首先自己要成为那个最好的人。

所以打闹完毕，大家还是照常拿出了各科作业继续各自的奋斗，毕竟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就要到来了。

|本章完|

二十九章

我们早晨起来往葡萄园去，看看葡萄开花没有

期中考试，我们班的考场被分到了教学楼对面坡地下，校门口的行政楼，去年由于教室不够，我高一那个班级就曾经临时被安排在行政楼的一层。

我一直很喜欢这个教室，教室墨绿色的窗户外就是校门口的小花园。花园不大，估摸百米见方，各种茂密的植物环绕着中央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塘东侧还有一圈白色的木制的葡萄廊架，这个廊架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当中，相当隐蔽，地势又比旁边的桂花大道要高出两米。所以入校的学生大部分都会抄近路，走侧门小花园旁边的桂花大道，反而很少有人来到这里，所以通往廊架的路，其实长满了青草。

高一有一次美术室外写生课，为了去画小池塘对面的那棵歪脖子的石榴树，我才偶然发现角落里静谧美丽的葡萄廊架。从那以后，午休时间或是黄昏的晚饭时间，我就经常去到这里独自读书。那时课业还没有这么繁忙，平行班的压力也不大，我似乎还有时间和心情读一些闲书，世说新语，浮生六记，桃花扇，西厢记，钱钟书的小说，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市里面能买到的书籍毕竟比下面的小县城里还是丰富了许多，许多美好的文字我都是在这个葡萄廊架下面遇见的。

只是到了高二，我们搬到了对面的教学楼，我又疲于应付重点班的各种考试，就再也没有心情看闲书，再也没有去过那个葡萄廊架。

所以这次发现考场设在这里，我就想着早自习结束可以去我的葡萄廊架看一眼，算着这个月份葡萄应该开花，石榴也该放蕊了。

可是当我匆匆吃完早餐，拨开还沾着些许露水的青草来到葡萄廊架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轮廓熟悉的身影，端坐在我原来常常坐的那个位置——是何为。

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正面相撞的时候，我一下子怔住了，想回头跑掉都来不及。他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我的胳膊。

“何为，你，你怎么在这里？”我这话问得有点语无伦次，同时挣开了他。

“筱雅，你竟然来啦。你肯定以为就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从我们原来高一的座位那里站起来斜着往后看，很偏僻的角度就能看到这个葡萄廊架。那时候你经常在这读书，我就经常站在教室那里看你。“何为边说边指向教室的方向，我回头看去。确实那扇窗户就是当年我们坐同桌的时候临着的那一扇。

“其实我也见过挺多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猛一回头，看到你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葡萄廊架下面，就一下子被打动了。你肯定想象不到，自己安静读书的时候，侧影有多么好看。”我明显感觉到站在我面前的何为有一些激动，又分外真诚，让我手足无措。

“我当时挺想来这个廊架这儿找你的，但是没敢来，怕吓跑你了。所以一直在那里看你。”他接着说。“后来咱们高二不在一个班了，我路过校门口就偶尔来溜达一下，以为会遇见你的，结果你再也没有来过。

“再后来听说你考了倒数第一，我还以为你会转到文科班来，就兴高采烈地去给你送书和没来及给你的照片，结果你竟然没有理我，还继续读了理科……“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伤感。

“然后我就习惯了心烦的时候来这儿坐坐，也没有指望遇见你，没想到你今天竟然来了。“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向我，眼神炽热得仿佛要把我吃掉。

我面对他出人意料的长篇大论，只觉得被他这番突如其来毫无保留的表白弄得脸红心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想直接告诉他，可是我喜欢的不是你，是李理，却又说不出口。

“筱雅，我知道你高中不想谈恋爱，我愿意等，可是大学呢，大学我会有机会么？“何为没有理会我的沉默和窘迫，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

“何为，我觉得……林——晓——很——好。“我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一愣，大概没有料到我会提起林晓，转而又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她是挺喜欢我的，人也很好，可是我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呢。之前救她那次也是事出突然，筱雅你不会是吃醋吧，你会吃醋说明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我记得你说你以后想去北京对不对？”

我顿时觉得百口莫辩，急忙说：“没有啦，我……我……我想上清华，因为……”我想说因为我喜欢李理，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正色道：“我想上清华建筑系，所以只能读理科，不会转到文科班去的。何为你好好念书吧，我得赶紧回去准备考试了。你不是我心里那个人，谢谢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说到这，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喜欢谁，你是不是喜欢李理？运动会那天的事我也听说了。“何为追问。

听到李理这两个字，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横下心准备脱口而出：“我喜欢……”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李理这两个字：“我喜欢念书，你不要瞎猜了，我想好好读书，求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回去准备期中考试了。“

“那好，我等你，我也会考到北京的。”何为仿佛觉得我这一番话给了他一些希望，语气中就多了几分欢欣。

我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这样呢，也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一边急匆匆走开，一边心里默默地想，爱情真是好奇怪：林晓千般好，何为偏喜欢我。何为千般好，我偏喜欢李理。那么李理，你呢？

此刻显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高中时代的爱情再美好，都是不会有结果的，除非……

我回到考场里，忍不住站到那扇熟悉的窗边回望葡萄园，何为也离开了。初夏的阳光明媚又温暖，刚才只顾着和他谈话并没有注意到，葡萄已经开花，毛茸茸的花朵掩映在青绿色的叶片中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哦不，如果提前折掉葡萄花，我就没有办法收获秋天的果实。我不能因为贪图花的美丽折下这根枝子，我要让她在枝头盛放，为她浇水施肥，直到收获的那一天。

不知道怎么，此时突然想到李理以前说的一句我不太懂的话——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觉得似乎开始有一些明白。

想到自己寒假的努力，这学期跑步的坚持，平时的加倍用功，那些流泪经过的日子，不就是为了今日和以后的收获么？

此刻又开始对这次的期中考试充满期待，我在教室后面040筱雅，看到前排李理的背影，002 李理，就莫名地有了勇气和信心——等我，李理。

|本章完|

二十八章

听哪！是我良人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期中考试的时间好像过得飞快。

语文、数学、英语、理综……每一科都在快速运笔的沙沙声中溜走。我心里有出人意料的平静，好像努力之后就不是那么在意结果，只想好好地完成。

考试的时候就没有了何为，也没有了李理，只有眼前的试卷，和一道又一道延绵不绝的题目完全占据我的心，考完最后一门理综，整理好试卷和答题卡，往前递过去，我就突然有一种空虚的感觉，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望着窗外就想，其实一年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大学校园里面，可是我所拥有的，仍然只是我自己，仍然只是教室角落的一张书桌，可能唯一变幻的，就是窗户外面的景致吧。

想到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换一下窗外的风景，是不是值得啊？

毕竟即使是号称最痛苦的高中，此时窗外的风景，其实也是格外美好。

教室黑色的窗户刚好成为一个画框，静谧的池塘上漂浮着才露出水面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的荷叶，姿态各异的树木倒映在如镜子一般的水中，显得愈发葱郁，只留下池塘正中一方湛蓝的小小天空，云彩倒映在这天空里，缓慢地游走。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看到这个场景，我莫名地就想起了徐志摩的这句诗，就想起了何为。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何为确实是个好男孩，热情，幽默，富有创意，对我也一片赤诚。

甚至自从那次在葡萄架下偶遇他，他一番剖白之后，我就能想见那个平时活泼好动的大男孩，安静地站在窗边，默默观看他所喜爱的女孩的样子——这真的不太像我所认识的何为，在我心里他是大度的，潇洒的，满不在意的，而不是深沉的，默默的，理性又克制的。

假如我不是先遇见李理的话，我会不会爱上的是何为？

应该不会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开心，但是并不像和李理在一起那么安心。或者说，他有他的，我有我的世界。我并不完全理解他的世界，他也并不完全理解我的。

在他的世界里，他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可以对学业没有那么在意，哪怕考不上很好的大学，未来总能有不错的出路。对他来说我可能是一个斜倚在葡萄架下安静读书的女子，是一个在他身边诵读美好篇章的诗人，是一个球场边随时等候他的宝贝，是一张好看的画，是一首好听的曲子，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或者说他所爱的是他理想中的一个影子，他有时间，有心情，愿意用他一切的好去对待这个影子，可是我知道这个影子其实并不是真实的我，或者说并不是全部的我。

李理不一样，在我的世界里，他和我一样的出身卑微，一样地知道如何克制自己的情感，一样地晓得要为了将来努力。他远没有何为那么浪漫，那么会玩，但是他始终那么坦诚，那么坚定，让我觉得安心。就像同样是读诗，何为会挑选表白的句子来追女孩子，我却更愿意去理解诗歌背后那些无奈、豁达或是悲悯的心境；而同样仰望星空，何为看到的可能是星空的浪漫，但是李理却会去探索星空背后运行的规律。

所以尽管我所爱的是诗歌，李理所爱的是物理，但是我想我能最深切地理解他的爱，也相信他能够理解我的爱。我想要的爱情，其实就是这种灵魂深处的理解，只要能有这种灵魂深处的理解，我想他爱的就不会只是一个剪影，一朵偶尔投影在波心的云，而是我全部的生命。

所以何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们注定是不会在一起的，哪怕没有李理。

而且也有那么好的女孩子，想真正地理解你爱你，就像我爱李理一样。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下次再和何为见面的时候，应该跟他说清楚，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哪怕是告诉他我喜欢的是李理，也不能够这样继续下去了……

“雅哥。 “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在惊慌中回头——是李理。

自从上次”英雄救美“事件发生之后，为了避免同学们的闲言碎语，我们都有些刻意回避对方。所以我看他此刻看我的眼神，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清澈，而是多了一份陌生的欲语还休的羞涩。

“吓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啊。“我捂住胸口，用嗔怪来掩饰自己同样的羞涩。

 “哦，不好意思啊，班头让我叫一下班委们去他办公室开一个紧急的班委会。“他有些抱歉地说。

紧急班委会——说实话自从高二这个班成立，还从来没有像模像样地开过班委会，班头估计也是不想因为班级的事务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此时期中考试刚刚完毕，却要开一个紧急的班委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嗯，你先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过来。”我在一片狐疑当中答应下来，却同时想着不能这会就和李理过去，还是让他先走更好一些。

直到他走出教室，我才跟上去。

“各位班委，我长话短说，由于传说高考明年会改革，改成3+X的模式，最近学校为了迎接教委检查要进行素质教育的教学实验。所以下半学期会有一个大动作，这个教学实验是小班制，每班只能有40人。所以全年级12个班，需要新分出去6个班。我们班现在60人，学校要求我们班需要分出20个人，和隔壁的7班分出的20人一起组建一个新的高二（16）班，你们的数学老师路老师会去当这个临时班级的班主任。当然这是暂时的，分班期间各种课程照常。教学实验结束还是会恢复原来的班级设置。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怎么确定分出去的20人的事情。“班头一脸严肃，语气中又有些无奈。

几个班委听了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已经超出了普通高中生的认知。而且在高二下的时候短期组织一个新班级，教学质量也不知道怎么样，肯定大家都不想去，担心会耽误学习。

“李理，我和嵇老师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去做这个新班级的班长。你觉得怎么

样？“班头见我们一片沉默，干脆亮出了底牌。他话音一落，我们几个人都齐刷刷地望向了李理。

“去新班级我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走个形式应付检查啊？“李理迟疑片刻，竟然脱口而出。

班头一愣，估计也没有料到李理会这么直接地发问，便解释说：“校长也有很多的难处，毕竟政策的制定经常一刀切，并不考虑基层学校的实际情况。所以我们才准备以素质教育实验月的形式来接受这次检查，改变不会仅仅限于分班这件事，分班期间教育的形式和内容也会有相应的变化，也算是一次有意义的教学尝试吧。教委不会有学生访谈环节，如果有的话你们也可以照实说，之前是60人每班，最近才开始小班制教学的，不用欺骗。“

“哦，那好吧。我愿意去新的班级，我建议尊重大家自己的意愿吧，要去新班级的20个人可以找我报名。“李理好像也看出了班头的为难，并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他一说出这话，我就有些为他担心，谁会愿意告别这个重点班去和文科班凑成的那个临时的用来应付检查的班级呢？

除了你的筱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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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小万工，基督徒，小县城学霸、清华建筑系学渣、地产公司建筑师、小理老师家的爱妻、两位小主的亲妈。从北京腾霾驾雾回到江城，拥抱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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