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愣子混子.....偶尔在一些公共服务大厅看到类似的人，咬住一个字，气涨得脖子比脑袋都粗，声音要把整个大厅震碎...一般情况下，办事人员都是息事宁人，但不等于这类人有理...最终是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留下背影，收获大家的相视一笑，摇头不语....

我知道它是在说我。事实上，我也的确干过很多这样的事。

有些在文章里说过，有些没有。

那年我16岁，农村浇地，需要每家每户排队等村里的公用机井，我妈早早就去大队登了记，但因为我妈没给村长买烟，结果，整个村的地都快浇完了，我妈去问什么时候可以浇我家的地，村长的答复永远都是快了快了。一天，老妈气呼呼从村委会回来，我二话没说，飞奔到大队部，冲正在开会的几个人大叫：“今天我家浇不上，谁也别想浇，别踏马欺人太甚！”然后，拿起一把铁锹头也不回地跑向地里，留下村委会的几个人面面相窥。

这孩子真二虎，是当时村民对我的评价。

还有一件事。

大概是2018年，是不是那年我记不清了，但那件事，我记忆深刻。我去医院开药。女医生抬头看看我，说，你是上次投诉我的那个人吧。我说是。她说，你去找别的医生给你开药吧，你的药我开不了，万一吃坏了，我可承担不起。

那次开药半年前，因为她的失职给我造成误诊，投诉到医院，她被罚了1000元。没想到，半年了，她还仇恨在心。

我说，你被投诉罚款，是因为你失职，责任不在我。你不能因为这事就拒绝给我开药。她头也不抬，说，你的药我开不了，我不敢给你开。

我一下就火了，说：你给我听清了，今天的药必须你给我开，否则，你今天下不了班。然后，附近科室的大夫听到后，纷纷过来劝我去她们科室，她们给我开药。

听人劝吃饱饭。然而，我没有。我拒绝了那些要给我开药的大夫，我说，你们是同事，你们可以惯着她，但我不会。今天她必须要给我把药开了，我要让她知道，她职责是什么。除非她不做大夫了！

最后，快下班时，一个大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她给我开了药......。

当时，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不在乎。

另一件事，也是在医院，但那是疫情期间。一天，老哥来电话，说胳膊突然麻木不舒服，让我开车拉他去医院（他女儿一家都感染了新冠）。

到了医院，顺利进入急诊，做心电图，测血压，拍脑ct，做核酸一气呵成，然后办理住院。住进病房，大夫大概问了问病情，便开单去做了核磁共振。

一套诊疗流程走下来，我是比较满意。但到了晚上，我就爆发了。

我跟护士说，我们来看的急诊，来时仓促，啥也没带，我想回家一会儿，把手机充电器拿来，顺便把我要吃的药也带来。护士说不行，现在疫情期间，只能进不能出。

我问为什么？护士说，你这样来回跑不安全。我说我开车来的，不与外界接触，比较安全。护士头也不抬，回一句：不行。

我继续用央求的口吻说，我也是慢性病，必须回家吃药，吃完药我就回来，都是车里来车里去，与外界没有接触。护士忽然抬起头，一张冷冰冰的脸对着我：“不行就是不行，你找人叫他们送来。”

我说，我侄女一家都阳性，来不了。我儿子离我几百里，来不了。我老婆不会开车，再说她今天也是夜班，很忙，也来不了。

另一个很清秀的年轻女护士低头在电脑里弄着什么，也不抬头，说，那是你们的事。现在疫情期间，就是只能进不能出。

“那我问你，”我一下子就抬高了嗓门：“我问你，你让我去人满为患的门诊大厅去预约核磁就不怕感染了？进入门诊大厅里面的人很多已经是阳性，你就不怕我被感染？”

护士不回答我的质疑，只管说，这是医院的规定，来这里看病就得遵守。

说到这里，我就知道，我收不住了。我大骂：“医院的规定也不能超越法律，你们这些没有人味的东西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身zy，我可以遵守你们的规定，但前提是，你们首先要有人味，你们要先把服务做好，你们不能让我去阳性扎堆的门诊大厅排队预约核磁而不让我谁也不接触的回家拿东西！”

结果，在我怒骂几分钟后，住院部领导来了，医院保卫科来了。最终，警察也来了。

在我和警察对拍（我用手机）几分钟后，警察最后说，你的诉求不就是你想回家拿东西吗？医生也说了，你可以回去，你要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撤了，至于医院的服务态度，我们管不了。

警察走后，我想，我的爆发一定会在他们（所有在场的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在他们心中也许是蛮横不讲理的，但我坚信，我没错，不但没错，我的行为对这个社会的进步是有益的。

还有，就是最近在文章里写到的（昨天的文章）：几年前的事了，帮一亲戚讨薪，在法院立案大厅，我请正在和旁边同事闲聊天的工作人员帮忙查一下被告的社会代码，也就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没想到，这位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冷冷地说，你自己去查，不会，就去外边叫人帮你查!

听她这样说，我很是生气，自然就火了，便吼了她几句。我吼她自有我吼她的理由。如果是街上随便哪一家店铺，我请人家给我查信息，人家拒绝，我二话不说，肯定是默默走开。但这个公务员不是。她的身份不同，而且她就是吃这份饭的，她的工作就是为来打官司的人提供服务和便利的。她不能甩脸子给养她的老百姓看。别人不在乎，我在乎在这里的感受！

况且，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只是请她在闲着的情况下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帮我查一个拖欠工人工资的社会信用代码——我并没有让她查火车票！！！

——我就是幼稚天真地觉得：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要自觉与普通老百姓区别开来，你如果觉得对老百姓付出太多，觉得花一分钟时间给养你的老百姓查一个信息太委屈，那你可以把这个位子让出来，自己去开店，我保证不麻烦你！

别人可以忍受她不给查，我无法忍受——我在和这个工作人员争执的时候，大厅里大概有10多个人，没有一个人插话，虽然看着都面无表情，我能感受得到，他们在等着看笑话——但还是那句话，我不在乎。哪怕最后最终她也没有给我查（当然，她们还是给我查了），被这些人嘲笑，我也不在乎！

因为我知道，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我是在为纳税人鸣不公，我是在维护老百姓的利益！

所以，当我看到那条留言时，我不生气，我反而会自豪的宣称，我就是那个混子愣子，那个“气涨得脖子比脑袋都粗，声音要把整个大厅震碎”的混子愣子，因为我知道，我的表现，正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良知有骨气的表现。

至于看到留言里讥笑我们这类人的那个句子“最终是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留下背影，收获大家的相视一笑，摇头不语....”我更是不会生气，因为，我压根就瞧不起我背后那乌央乌央嘲笑我的人！

——我就是一草民，干不成大事，但不知为什么，我总在试图改变什么。社会上有一种东西叫“规范”，生活在社会中，人就得遵守所在社会的规范是不言而喻的，但问题是，这些社会“规范”中，不一定都是好的。好的社会规范，自然要遵守，比如不闯红灯，比如照顾弱小；但有些规范就不那么美好，比如我在医院里不让我回家拿东西，比如送礼才让我家浇地，比如立案大厅里，她聊天可以，就是不能给我花一分钟时间查个资料，如果有关系有权势的她就给查，这样的“规范”，我就不想遵守。

今天在王小波的文章中看到一句话：我这一生绝不会投降，我会一直战斗到死。

现在，我也这么想！

202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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